如题,
国设向短篇
自设列宁格勒——叶夫根尼(卡佳)·别列茨金
莫斯科——亚历山大(萨沙)·伊万诺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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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历山大沉默地坐在窗前。
叶夫根尼的所作所为他心知肚明,这位前任首都颇具迷惑性的年轻外表下隐藏着的是其精明的内心,而当这种精明被用来对付他时无疑有些棘手。
可是他是莫斯科,这些看似能够瞒天过海的技俩并不足以令他对此事一无察觉。拜托,他的敏感度还没降到这个地步。
算算时间,北京估计早就收到了这封该死的信件。
那个身着红衣的黑发男人又在他眼前浮现,色泽如乌木般的发丝被他随手拢在耳后,看似平静的金红色瞳膜内却涌现着不断迸溅火星的烈焰。
他好像对自己说了些什么,莫斯科,他伸手去描摹东方人的口型。
莫斯科,他又唤了一声自己,然后是笑容,又是笑容。
你又为什么在笑?
你在笑什么,你又在笑谁?他迫切地追问北京,这不是真的,这是你的幻想,他的理性努力提醒他。
北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。
但他确实会笑,东方人总是爱笑的。他小声说。
他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北京的笑容,清朝议和的官员们竭力辩说,渴望勉强挽回写损失,而北京就在那。
他扭头望向他,眼神冷漠如西伯利亚冰冻千年的寒冰。
他却笑了。
这虚伪的笑容带几分凄凉的意味,且与他的眼神一样冷漠,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。
后来,有人烧毁了这坚固的冰雪。
或许是烈火焚身的痛感击溃了麻木的躯干,北京纵身走入了那片火海,从此销声匿迹。
北京再次出现在亚历山大面前时,他正在筹备黄埔军校的成立工作。
“苏联方面有一个要求,”亚历山大郑重其事地告诉北京,“我们可以提供援助,但你们要允许我们的种花家同志加入。”
出乎意料的是,北京几乎当即同意,他还偷偷凑到他耳边小声说,“这正合我意。”伴随着几声轻笑流淌过斯拉夫人的鼓膜,是春天冰雪初融后汇聚而成的溪水,却能够溺亡他的感官。
送别苏联代表前一天,北京拉着他去喝酒,“谢谢你们的援助,”他轻叹一口气,“苏维埃意识体情况如何?”老套的问候,亚历山大想,他谨慎回答了对方的问题。很快,年长者的强烈求知欲便令他招架不住了,北京如同好学的学生,孜孜不倦地向他求教,执着的想要搞清有关shzy建设的一切内容。
与此同时,醉意不断染上心头,作为经验丰富的首都意识体,他理应清楚言多必失的道理,于是,他开始尝试着转移话题,意识朦胧中,他听到自己指着对方说,你的眼睛里有星火的暖光。
这很不礼貌,话一出口,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,可是收回已晚。
我被点着了,北京笑着回答他。
那么,你是会先烧尽,还是先结冰?*
结冰?那我不如烧尽,烧尽我身上的锁!
北京爽朗的说,他举杯饮尽杯中的酒。
他们也把你点着了啊,萨沙。
他当时说过这话吗,亚历山大眨眨眼,一只鸟儿刚落在办公室的窗前。北京是说过这话的。在1945年的东北,他知道北京是什么意思,1812年的那场大火,还有不久前结束的战争,他们在白桦树下谈及这个话题,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,那时理想和信仰还不是句空话。
现在也不是,如果北京在这的话,他一定会奋力反驳,因为他还在这条路上奔跑,他还没有放弃。
他的确如他所说,烧毁了禁锢人民数年的牢笼。
用侵略者自己点的火。
我也曾把你点着了吗?
他猛地敲敲窗户,过强的力道将惊慌失措的鸟儿吓得飞向远处的树梢。
就是在这间办公室,北京冲到他的面前,手中紧紧攥着一份《真理报》,他看上去愤怒有精疲力竭。
那份报纸被铺展在他的面前,大标题上加粗的俄语使他别开了目光,直视我,北京很少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,他是红营的大哥,是老师。
北京总是尊重他的。
目光碰撞,两人对视良久。
我受够了,他听到北京说,我也是,他赞同道。
受够了这日复一日不停止却又毫无结果的争吵,受够了你一次次触及我的底线,我厌倦了。
我厌倦你了,莫斯科。
我知道,俄罗斯人在心里想,请不要以这种眼神看我。倦怠感稍微掩盖住了北京眼中的火光,北京已经对他们的关系下了死刑判决,而他只能以缄默来回应对方。
话说回来,北京于他究竟是什么?
是有着相同信仰的同志,亦或是棋盘博弈中的一个卒子?
北京是特殊的,也是不可控的,他本该讨厌自己无法控制的事物。
他却目送北京离去。
没有多余的争论或肢体冲突,在死寂之中尘埃落定。
亚历山大要被自己的感情搞糊涂了,他想去挽留对方,上百年来从未困于感情之中的首都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。
冷静下来,他告诫自己,你总会找到答案的。
首先,如果你挽留了他,你能改变什么?
作为意识体,你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你不能阻止伊利亚向自己的兄长举起枪支,为了人民的生存,你只能放任这兄弟阋墙的场景击碎往昔的美好,你不能阻止联盟的瓦解,红旗的落地,真见鬼,你甚至不能阻止曾经的老兵廉价出售用生命换来的荣誉,只为自己与家人免于因饥饿寒冷而死的厄运。
其次,相比陷入无休止的争吵循环,这样就此了结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。
我们都是追求高效的人,既然已经没有多余的言语,倒不如就此别过。
最后,为什么你会害怕失去他。
是的,不要逃避,亚历山大,他会成为一个得心应手的棋子,这毫无疑问,但这是苏联高层,而不是你的想法。
你害怕失去他,失去难道不是得到的反义词吗?
那么,你想要得到他。
找到了,这才是答案。
在或者,更深一层,你爱他。
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想清楚了,等等,他的潜意识可能已经明白了这些,在他前几天喝酒时,酒精一定是刺激到了他的头脑,他才会洋洋洒洒的写下那篇长信。
叶夫根尼送出去的那封信。
敏感的年轻意识体多半是觉察到了他的犹豫,卡佳一向擅长于感情流露,哪怕是曾经作为首都意识体的经历也没有改变他分毫。他自然会以为,如果他真的讨厌这封信,亚历山大早该撕了它,但他没有。
他的状态很糟,他真该去休息一会儿,新思潮的冲击与经济危机的影响使他难以将注意力集中在思考上。
他没有阻止卡佳寄出这封信,他得承认自己想念北京了。
北京可能不会来,谁会去关注一个落魄的国家呢。更何况苏联解体后,作为最大的红色国家,北京也自顾不暇。
亚历山大趴在冰冷的桌面,试图借此来驱散自己身体的高温,明明是十二月份,他的身体却是难熬的炎热。
我被点着了吗?
有人将手放在自己额头,他禁不住蹭了蹭清冷的手心。对方的动作很轻柔,拨乱了他的发际,温热从皮肤中泛出些许。
他迷蒙地抬头,正对上所念之人的面孔。好久不见,北京看上去有些担忧,你的体温很高,你还好吗?
你呢?
亚历山大只感到脸颊滚烫。
*选自鲁迅先生的文章